第18章 出宫_长公主养崽成病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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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出宫

  标准大小的马车厢坐一人足够宽敞,坐两人却又略显狭窄。依照礼制,以闻澄枫在南越的尴尬身份,是没有资格乘坐马车的。可从瑶华宫到皇宫偏门,再行到集市周遭,约莫得有半个时辰的路程。

  这么久的时间,又是腊月冬日……

  虞清梧瞥了眼少年脚上并不算十分保暖的鞋,在马车内坐下后又拉开车门望向他,说道:“上来吧,省得到时候又该传出本宫虐待伴读的谣言了。”

  这话是故意说给瑶华宫外来往走过的宫人听的,一来编织出允准闻澄枫坐马车的合理借口,二来也算警告。

  虞清梧是在告诉这些人,后宫中的传闻,她渔阳长公主并非一无所知,只不过懒得跟她们计较罢了。但倘若日后再有人乱说闲话落入她耳中,便保不准会有什么下场了。

  果然,此言一出,行经的宫人们纷纷收回偷摸打量的目光,甚至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都不会再嚼舌根。

  而闻澄枫也上了马车。

  少年如今的身体骨骼还没发育完全,却大致也有七尺身长,就这么弓着腰站在马车内,头顶距离车顶只剩半指宽就要撞到木板,稍显几分莫名的滑稽。

  虞清梧看得好笑,往侧边挪了挪,空出旁边些许位置:“怕什么,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?”

  她笑道:“过来坐。”

  闻澄枫听得出长公主方才掀帘说的话又是在假意装凶,因此这晌没有犹豫,在虞清梧空出的半边坐下。可几乎是大腿碰到软椅的同时,他浑身蓦地僵硬了一瞬。

  车轮碌碌滚动作响,朝着宫门方向行去。

  闻澄枫清晰感受到,单人马车中坐两个人不合适,非常不合适。

  随着马车必不可免的颠簸,他的肩膀和长公主的,总会不经意磕碰到。

  不行不行,这样太冒犯了。

  虽然他知晓南越民风开放,在这边,未及笄女子和未弱冠男子也不怎么讲究男女大防。可他骨子里到底还是北魏人,是受着北魏常言那男女授受不亲思维熏陶长大的。

  于是闻澄枫稍稍侧动上半身尽量避开。

  但还有姑娘家翩跹袖衫,会轻擦过他手背。

  于是他又不动声色移开放在椅上的手。

  但虞清梧的呼吸似乎渐渐变沉,在狭窄空间中,寂静空气里,被成倍放大,再清晰钻入他耳廓,与自己的心跳律动平齐。闻澄枫耳根唰地一下就红了,连带着脸颊也灼热滚烫。

  他小心翼翼地转头,去看长公主。

  此情此景,他觉得冒犯是一回事,可话又说回来,虞清梧才是女子,才应该是心里更别扭的那个。

  闻澄枫本想提出不如还是让他下车,跟在马车旁走比较合适。可这一眼,他瞧见的却是长公主安逸闭着双眼,脖子后垫了个软枕,靠在马车壁养神小憩。

  完全没有在意他在意的。

  闻澄枫:“……”

  果然长公主这整个人,总是让他困惑。

  殊不知,正当闻澄枫不知所措之际,虞清梧则睡得正香。她有个小习惯,就是只要坐上车便会哈欠连天,忍不住犯困。以前身处现代乘坐公交出租、高铁飞机是这样,而今到了古代坐马车也没能改掉这个怪癖。

  至于两人时不时会有的相碰摩擦,如果被虞清梧知道闻澄枫内心想法定会好笑出声,再调侃一句纯情少年。

  小学初中时候男女生同桌是常态,还有每日早操男女生同跳的集体舞,哪个没有肢体接触了。反正她清清白白没心思,有什么值得害羞的。

  车厢内烧着取暖火盆,温暖气息很快充满整个空间,让虞清梧浅眠的意识越发昏沉。

  马车逐渐驶出皇宫,路面便不如宫内那般平坦,使坐在车内的人承受颠簸愈甚。不过虞清梧依旧没醒,甚至因为车鸾晃动,原先垫着脖颈的软枕滑到了后背位置,脑袋便失去支撑,随着马蹄迈步的频率朝前一点、一点。

  宛如树梢成熟的果子,在风中摇晃。

  没有了平素端庄威仪的长公主形象,可爱得过分。

  闻澄枫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微红脸颊,霎时被那杏面桃腮吸引,不舍得移开目光。也不知虞清梧是否梦见什么,忽而砸吧了两下嘴,樱色朱唇润得似能掐出水来。那一瞬,少年心底仿佛有哪根弦蓦地崩断了。

  他轻手轻脚拿起因滑落而膈在虞清梧背部的软枕,想给她垫回脖子后。

  倏尔,闻澄枫眼尖瞥见虞清梧头发与脖颈的交界处恍有一片深红,埋在丝缕碎发中,像是胎记。

  他知道私窥女子皮肤是无礼大忌,轻浮又孟浪,可这片红艳实在太过刺眼,还有三分眼熟,引得闻澄枫不由得多看了一眼。是九瓣莲花胎记,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数。

 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相同的印记……

  不等他细响,马车突然停下,充当马车夫的侍卫轻敲了敲木门,出声禀告:“殿下,咱们到了。”

  闻澄枫连忙回神,规规矩矩坐好。

  虞清梧缓慢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便是身旁少年正襟危坐,手里紧紧攥着她的软枕,十个指头在上面抠出了鲜明印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 她刚睡过一觉的脑袋还有些混沌,下意识问:“你冷?”

  都抓起枕头来了,估计就是手太冷。

  这是虞清梧的逻辑。

  闻澄枫摇头想否认,但虞清梧已经起身拉开了车门,没看见他的动作,少年只得跟随着下车。

  他们此时在某处巷子口,虞清梧甫一下车就看见对街有家成衣铺。她想起闻澄枫方才抓枕头的那股子劲儿,当即走了过去,开门见山:“掌柜,你们这儿可有围暖与暖耳卖?”

  老板娘眼力劲儿好,见她身上衣裳布料皆是极品中的极品,保不准是哪户公侯或大官儿家的女儿,立刻殷勤迎上前道:“有有有,前两日刚进了一批货,成色与款式都是上乘。不若,姑娘随我过来瞧瞧?”

  “也好。”虞清梧点头,“不过款式倒是其次,稍微素净些就好,最重要的还是得保暖。”

  “嗐,瞧姑娘这话说得。”老板娘不认同道,“款式那可是排面,姑娘生得这般沉鱼落雁之色,自得用最精巧雅致的,才能配得上您。”

  感情是以为她给自己买了。

  虞清梧连忙解释说:“掌柜的误会了,并非我自己用,而是想给家中弟弟买些保暖之物。”

  闻澄枫一进来铺子,就听见虞清梧说:

  ——家中弟弟。

  又想起出宫前那声含笑的“叫姐姐”。

  所以,他在她心目里,是当做弟弟的存在?

  很亲昵的样子,可闻澄枫却莫名觉得有些不知足,觉得还不够,奢望不止于此……

  但明明他们之间本该隔着两国分界、隔着政局对立、隔着烽烟沙场,虞清梧没有将他当成南越的附属物,他们就只是南越长公主与北魏皇长子。

  除了一个宫内叫人相信的“伴读”名头和一个出门掩人耳目的“姐弟”名头,还有其他什么?

  好像也不会再有了。

 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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